懷安暗自松了口氣,兩人序了齒,陸淮大他兩歲,已經在學《尚書》了,比他的進度快的多。
不過這個年代的私塾教育講究因材施教,每個人的進度不同也很正常。
懷安坐在靠窗的書桌后頭,拿出書本。
陸先生是很板正的人,連帶著陸淮也是很板正的孩子,兩人正襟危坐,總顯得懷安有些格格不入,他左看右看,也不得不挺直了后背,端正坐相,讓自己看上去合群一點。
陸先生見他拿了一套《四書》,卻回身往書架上翻出一套蒙學書,擱在他的案頭,還是要他從《三百千》開始背,一本一本的背過去,查漏補缺,重新溫習。
懷安背的口干舌燥,又想喝水,又想吃東西,又想去院子里玩……就像剛上一年級的小朋友,心里長草似的坐不住。
好在陸先生還算通情達理,給了他三天時間調整狀態,并用這三天溫習蒙學內容,第四天才正式開始讀《四書》。
陸先生與老爹的教學方法大相徑庭,最大的區別在于,老爹會給他講解經義,還會引經據典,甚至夾帶自己的觀點,而陸先生只是一味的讓他背書,最多講一講朱子的注解。
懷安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天的。
時人講究十五歲之前,物欲未染,知識未開,要多記憶;十五歲之后,物欲既開,才開始思辨、理解。主流的教育模式自有它存在的合理性,他再不擅長,也要慢慢適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