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:“冒昧問一句,先生明明已經取中貢士,為何殿試會被黜落?”
陸廷煜苦笑:“因為……家父名諱里,有一個‘瑾’字。”
沈聿瞬間便明白了,殿試答題格式是有嚴格要求的,開頭要寫“臣對”、“臣聞”,結尾要寫“臣謹對”。
沈聿添道:“君前無私諱,殿奉的文章不必避家諱。”
陸廷煜點頭:“是,學生知道。可我落筆的時候,腦中全是前幾次的遭遇,一時激憤,便徑直交了白卷。”
沈聿嘴角一抽,這麼任性的嗎?
卻聽陸廷煜又道:“我知道,這是個案,不該以偏概全。但假使一個人常在河邊走路,為避免把鞋弄濕,是沿著河岸走,還是遠離河岸走?我想多數人會選擇后者。
沈聿卻堅持道:“陸先生,恕我直言,有些因噎廢食了。先生憤恨于這位學政的迂腐,如今傳道受業,卻又拿它來要求弟子,弟子成人之后再傳弟子,邪風就是這樣被助長起來的。”
陸廷煜但笑不語,堅持己見。
沈聿明白了,既趙淳之后,他又遇見了一個非常固執的人。
趙淳是固執且實干,此人是固執且愛鉆牛角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