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安排好長子一個月的功課,學堂之余該讀哪些文章,哪些一略而過,哪些需要反復研讀,認真揣摩,一一為他圈點清楚。
懷銘回房讀書,懷安帶著芃姐兒在炕上打滾,許聽瀾和李環媳婦正替沈聿收拾一些隨身衣物,賑災難免要下到州縣去,路途偏遠時不能保證每天回城。
看著嬉戲成一團的小兒女,沈聿百感交集,拉一把正在忙碌的妻子的手,道:“趕在這個節骨眼上,讓你受累了。
許聽瀾笑道:“我還不知道你麼?你可不是做學官的命,遲早要做些實事出來。不用擔心,母親她們還有半個多月就到了,到時候就松快了。”
話雖如此,但安頓操持好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,當中要付出多少辛勞,是不言而喻的,所以沈聿有些歉疚,家里最忙的時候偏要出公差。
許聽瀾從針線笸籮里翻出一個墨綠色的香囊,上面是她剛繡好的折枝梅花,很是應景。
“上次你說同僚都有了,喏,是你自己要的,別嫌丑。”她說。
沈聿摩挲那只香囊,雖然繡工有些難以描述,但妻子送他香囊,還是憑生第一次。擱在鼻子底下聞一聞,里面包的是防時疫的草藥,散發著淡淡的清香。
許聽瀾抬手摸了摸他輪廓分明的臉頰,叮囑道:“流民雖然可憐,但也不乏兇惡刁蠻不服管教之徒,治不服就打服,別讓人傷到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