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,過小年。老太太領著全家祭灶王,放鞭炮, 焚紙像,懷銘則領著一群弟妹去街上買糖瓜,據說是要用糖粘住灶王爺的嘴,讓他上天后不要匯報家里的壞事。
除了糖瓜, 還要買雜拌兒,也就是棗子、板栗、榛子等各色干果。
賣飴糖、年糕的小商販挑著擔子走街串巷,來到胡同里那麼一吆喝, 芃姐兒就率先往外跑。
不消誰帶著她, 都得追在后面付錢。
臘月二十九, 下了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。
今日沒有大朝, 沈聿早上睜開眼時才是卯時,窗外已經亮的像辰時了。
懷安推開窗向外看去,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, 白瑩瑩的雪壓在枝頭, 像甜而不膩的奶油冰淇淋。
穿上厚底的羊絨靴子,帶著耳暖和冬帽,嘴里冒著白色的霧, 腳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響。他又故意抬高腿, 踩出更大的聲音,身后留下一大一小的兩串腳印。
沈聿帶著懷安先去了翰林院, 處理完手頭的公文, 隨后來到王府。
衙門明日封印, 百官休假回家過年,他本打算不再在王府露面, 但謝彥開老母病了,告假在侍疾,他只好拿上書本,去王府給世子講完今年的最后一堂課。
祁王近兩個月來第一次見沈聿,拉著他又說了半晌的話。
一來是這段時間悶得,二來也確實關心流民的狀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