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來時,不忍攪了家人的興致,又與眾人聊了幾句,才悄悄回房。許聽瀾跟過去,便見丈夫進了暖閣書房,正在鋪紙。
她默默上前,提起小泥壺往硯臺中點了幾點水,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松墨緩緩研墨。
直至研好了半池不滯不稀的墨,沈聿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從妻子身上離開,提筆蘸飽了墨,卻懸在紙上半晌無法落筆。
許聽瀾輕笑:“還有你寫不出來的文章?”
沈聿苦笑:“陛下明日設壇祭天,傳諭百官撰寫賀表,贊頌一個……坐著雪橇鉆煙囪進屋的白胡子神仙。
“哈?”許聽瀾活到這麼大,也沒聽說有這樣一位神仙。
沈聿懸筆思索片刻,道:“你去把懷安叫來,讓他幫我編。”
第 74 章
“叫懷銘進來幫你寫?”許聽瀾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叫懷安來。”沈聿道:“信口雌黃的事還是得交給他來做。”
許聽瀾一路犯嘀咕, 丈夫這官是當膩了吧?讓懷安寫賀表,得寫成什麼樣啊?
尊敬的皇帝陛下,臣對您的敬愛之情猶如什剎海的水倒過來, 奔流不息滔滔不絕……
賀表是上午交的,烏紗是下午丟的。
許聽瀾叫進院子里玩的正起勁的懷安,道:“懷安,你過來。”
懷安手里的“地老鼠”吧嗒一聲掉在地上, 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許聽瀾一路告訴他:“世子看見了什麼坐雪橇鉆煙囪的白胡子老神仙,皇帝讓百官寫賀表,去給你爹參詳參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