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喝的是假酒,懷安剛一回家就被老爹揪到書房,盤問他一整天做了哪些事,問了半個時辰,都沒有發現他喝酒。
……
正月二十一日,新年伊始,百官復衙,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去年年底,兵部武庫司郎中陳充——也就是沈聿的舅舅——上書彈劾吳浚,奏疏被皇帝留中。
當時正處在日食之后不久,皇帝如坐針氈、反躬自省,自然不會輕易因諫言降罪于臣工。
因為在吳浚出任首輔以來,還沒有一個反對者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免于報復,陳充是第一個。
任六科給事中的龐潛和楊璠深受鼓舞,在復衙的第一天就各自上書,彈劾吳浚十大不法事,一舉震驚朝野。
可此一時,彼一時。
日食已經過去很久了,正月里祁王的府邸長出了綠油油的瓜果,親孫子來向他報祥瑞,滿朝上賀表慶祝,皇帝也因此賞賜了不少官員。
這個時候,對一個剛愎自用的帝王說:你的治下出了大奸臣!他傷天害理、賣官弼爵、殘害忠良,罪該萬死。
條條款款,如利箭一般,卻拐了個彎,箭箭戳在皇帝身上。
一個寵信了十幾年的近臣,皇帝任用他,放縱他,維護他,絕不是因為愛,而是因為他好用,能擔事,能背鍋。
他的手下貪污納賄的同時絕不會忘了皇帝的好處,殘害的忠良里也有皇帝看不順眼的人。所以這兩份奏疏,與此前彈劾吳浚的奏疏大同小異,都會被看做指著和尚罵賊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