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遷神色淡淡,掃視一眼值房內的眾人,將目光落在沈聿身上:“跟我出來。”
沈聿躬身一禮,隨著鄭遷去了他的值房,其余眾人會意,跟在他們師生后面,魚貫而出。
書吏將大門緩緩合上,整間值房內只剩吳家父子。吳閣老坐在大案后,依然是八風不動,只是聲音泛著凜冽的寒意:“為什麼要做這種事?”
吳琦憤憤坐在剛剛鄭遷坐過的地方:“我只想警告他一下,殺殺他的氣焰,沒想把他兒子怎樣。”
吳閣老微闔雙目:“我早就對你說過,多事之秋,除非一擊致死,不要輕易樹敵,你是全然拋到腦后去了。”
吳琦道:“一個不成氣候的小人物,也能叫樹敵?弄死他像踩死一只螞蟻……”
吳閣老倏然睜眼,灼灼的目光看向他:“你還能弄死誰?”
吳琦啞口無言,三個彈劾他們的官員全須全尾的出獄,這無論對于他們父子,還是整個吳黨,都是極大的挫敗。
吳閣老又道:“兔子急了還咬人呢,何況他根本不是。提他入左春坊的任命是由陛下中旨下達吏部,沒有經過內閣,這意味著什麼?他不只是鄭遷的學生,還是簡在帝心的人,陛下打算親自提拔他,你卻非要跟他過不去,連皇孫都敢襲擊,不是自尋死路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