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順著帽沿,一滴一滴,在地上聚成一小灘。
吳浚見皇帝久久不肯發話,微闔的雙目倏然睜開,撐著冰冷的金磚起身,重重一腳踹在吳琦胸口,將人踹了個四腳朝天。事到臨頭,他只能代皇帝逼問吳琦:“你老實回話,到底是想綁架沈聿的兒子?還是想加害皇孫?”
吳琦掙扎從地上爬起:“陛下明鑒,臣沒有指使任何人綁架什麼孩子,更不可能加害皇孫。”
皇帝咬牙:“還敢嘴硬,真想讓朕去查?!”
吳琦改口道:“綁架沈聿的兒子,是想戲弄他一下,可是臣……臣可以對天發誓……真的沒有使人去加害皇孫,如有半句謊言,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。”
皇帝沒有說話。
吳琦接著道:“吳家兩世受陛下恩德,一心忠于陛下忠于朝廷,怎麼會加害皇孫呢……”
“是麼?”皇帝蹲下來,眼底泛著森森冷意,打斷他的話:“你貪污朕的那些銀子,也算忠于朕的體現?”
吳琦惶然,俯身叩首。
“朕特許你出入文華殿陪伴老父,不是讓你貪污納賄,竊權罔利的。內閣里如今是盆朝天,碗著地,全都亂了套了……”皇帝站起身來道:“傳旨下去,即日起,吳琦回工部恪守本職,不得再插手內閣事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