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下吳浚大擺宴席,延請鄭遷過府赴宴,帶領全家上下,跪在了鄭遷面前,請求鄭遷:“念在往日情分,務必救小兒一命。”
鄭遷眸中閃過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感,十余年的蟄伏,阿諛奉承,唾面自干,終于等到了這一天,他不共戴天的仇人、政敵,終于跪伏在他的腳下。
鄭遷是這場斗爭的勝出者,他本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的羞辱他,唾罵他,可他并沒有。
他撩襟跪在自己的手下敗將面前,含淚道:“元輔,使不得使不得!下官受元輔知遇提拔之恩日久,這是分內之事。請元輔放心,只要鄭某在朝一日,絕不會讓您和小閣老蒙冤受辱!”
吳浚萬分沒有想到,到了樹倒猢猻散的時候,唯有鄭遷仍對他保持恭敬,以弟子之禮相待。
兩只千年的狐貍一番做作,雙手緊握,淚灑當場。
這場酒席到了將近后半夜,鄭遷帶著隨從離開,吳浚緩緩癱坐在官帽椅上,嘆道:“鄭遷是個厚道人。
幾乎同時,彈劾吳琦的奏疏擺在了皇帝案頭。
皇帝終于看到了人心所向,擺手命三司共同審理。
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,三位派員里有兩位是吳琦的門生,這案子還怎麼審?他們只好去請示吳浚。
有鄭遷的話在前,吳浚也放松了警惕,若有深意的對二人道:“陛下有意懲治吳琦,總不能駁了圣意,可是國朝不能出現巨蠹,關乎陛下顏面,你們聽明白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