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邊,祁王倒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。榮賀每嚎兩聲就會瞥一眼父王,心中暗嘆,父王真是孝順啊!祖父那樣對他,他依舊傷心欲絕的為祖父送終。
祁王哪里是孝順,他想到自己前半生的悲慘遭遇,想到側妃女兒慘遭毒手,想到父皇給他留下的千瘡百孔的江山社稷,想到宗人府里禍頭子弟弟惹出來的爛攤子……
真是又悲傷又委屈又痛心,巴不得把棺材里的老頭兒薅出來問問:“當初為啥要生下他?!”
直到這一環節即將結束,祁王依然痛哭不止,鄭遷不得不拖著老邁的身體上前勸告:“殿下,宮車晏駕,臣等之悲痛不及殿下萬一,可是您一定要保重玉體,大行皇帝的身后大事,還需您主持欽定呢。”
祁王勉勉強強止住了悲聲,移駕至旁邊的雍肅殿,給大行皇帝擬訂廟號、謚號和詔書等等。
一夜之間,滿城戴孝。
午門廣場上跪滿了身著素衣黑帶的文武百官、勛貴宗室,等待嗣君宣讀大行皇帝遺詔。
陽光穿過云層,照在紫禁城的金磚上熠熠生輝,飛檐上的脊獸依次蘇醒,居高臨下的俯視兩朝天子的更替。
兩名太監從左右掖門而出,掄圓了手臂揮舞響鞭,抽出三聲巨響。
祁王以儲君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,兩側是冗長的一望無際的儀仗。
禮贊官聲音洪亮:“宣讀大行皇帝遺詔。”
百官再次跪倒,聆聽圣訓。
這份正式的遺詔并非皇帝迫在眉睫時用鮮血寫就的血詔,而是昨晚由內閣幾位大臣共同擬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