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了解自己的門生,沈聿向來沉穩,是他很早之前就選定的接班人。問題還是出在姚濱的身上,升任首輔以來,鄭遷一直以為自己是眾望所歸、一呼百應,誰知姚濱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氣候,可此人沖動蠻干,難當天官重任,應當早日將他趕出朝堂。
沈聿沒有再多言,只是默默給老師泡上一杯茶,勸他稍安勿躁,靜觀其變。
下衙之后,沈聿的馬車行至西長安街突然停下來,車夫撩開簾子說:“老爺,前面的路堵住了。
沈聿一心在看書,漫不經心的回答:“等一等吧。”
懷安朝外看去,簡直瞠目結舌,真是活久見啊,看到宗室游行了。
“爹,我下去看看!”懷安說著,掀開車簾就要往下跳,一跳便感覺被什麼東西掛住,懸在了半空,緊接著被老爹拎著脖領拖回車廂。
沈聿猜得沒錯,這家伙還真要湊上去看熱鬧。
“就在車上看。”沈聿道。
懷安偷偷做了個鬼臉,扒著窗戶往外看:“他們鬧成這樣,朝廷不管嗎?”
沈聿道:“管啊,順天府的差役輪班在后面跟著呢,砸壞百姓的東西必須賠錢。”
懷安:……
他這才看到順天府的衙差列成一隊跟在后面,時不時還好心幫著宗室喊兩嗓子。
這些宗室養尊處優,被朝廷嚴格監管,不允許從事任何行業,一個比一個缺乏鍛煉,喊上一天,第二天便有中暑或體力不支倒地的宗人,順天府的服務工作相當到位,衙差抬著擔架直接送往太醫院,絕不影響余下的宗人繼續發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