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是。”沈聿點頭。
“爹,咱家兩個進士,有沒有被投獻的田地?”懷安問。
“有啊。”沈聿大方承認道:“有些親友求上門來,是推脫不掉的,托你祖父的福,爹名下還過繼了兩個比爹年紀還大的兒子呢。”
“哈?!”懷安下巴險些脫臼,活了這麼多年,竟不知道自己還有兩個比爹還大的哥。
“什麼情況?”懷安問。
“同宗相互過繼十分常見,都是名義上的,連爹也沒見過他們,除此之外,還有擠破腦袋投身去大戶人家做奴仆的,都是為了免除徭役和攤派的手段。”沈聿道。
懷安心想,果然在雪崩來臨時,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,一生致力于“齊家治國平天下”的士紳,人人都在吸著這個國家的血。
“所以,活不下去的不是被兼并的百姓,而是沒被兼并的百姓。”懷安道。
“是這個道理。”沈聿道:“大戶有田不賦,貧民田少賦重,勛貴宗室、縉紳豪強隱田漏稅,是朝廷危機的主要原因,如今丈田均賦,就是要按照同樣的標準征收攤派和耗羨,田多則賦重,田少則賦輕,無田則無賦。”
“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