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甍略頓了頓,說道:“侄兒在隔壁胡同買下一座住宅,不過是一套二進的小院子,可能要委屈懷瑩幾年,但侄兒一定更加潛心舉業,早日登科。”
說著,他又從前襟摸出一份清單:“這是侄兒預備的聘禮,侄兒年輕沒經驗,不知是否妥當,還請嬸嬸過目。”
許聽瀾聽他說“年輕沒經驗”,險些笑出來,又見丈夫繃著臉十分嚴肅,堪堪忍住了笑,拿過聘禮單子,大略一掃。
這個年紀的男女成婚,哪個不是父母長輩操持,每一步都有人扶著幫著教著。陳甍能自己理出這些東西來,的確不容易,而且這份聘禮著實不薄,田產鋪面不在話下,只是少了些貴重的古董首飾壓著。
轉念想到倭寇入侵鄰縣的那一夜,燒殺搶掠,無惡不作,城中大戶無一幸免。陳家值錢的珠寶、陳設、字畫,悉數被摧毀搶奪。
回憶起那段血腥彌漫的日子,她不禁鼻翼酸楚,聲音都帶著些微哽咽:“不用擔心,嬸嬸幫你操持妥當。
陳甍忙向許聽瀾道謝。
“還有呢?”沈聿問。
陳甍又道:“還有,成婚后,侄兒名下的產業悉數交到懷瑩手中,只是……家中沒有公婆長輩扶持提點,懷瑩會辛苦一些,遇到不懂之處,我們及時來向長輩請教。”
許聽瀾看了丈夫一眼,怕他再揭陳甍的傷疤,打斷道:“好了好了,先吃飯吧,飯該涼了。”
沈聿示意妻子稍安勿躁:“既然要成婚,就不再是孩子了,要面對現實,解決困境,而不是自怨自艾,更不是避而不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