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只得下旨申斥,又罰了榮賀半年俸祿, 令他謝朝在東宮禁足思過一個月。
此時已是五月底, 盛夏的炎熱與清涼并行, 庭院里那顆老石榴樹, 見證了宮廷中上百年的血雨腥風,依然熱烈的開出花來。
小黃門拉動著梁頂的手搖扇,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。榮賀穿一身單薄的寧綢衫子, 正昏昏欲睡, 便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榮賀回過頭,只見孟氏在榻尾處坐著,正在一柄小幾前擺弄小香爐, 龍涎獨特的香氣在殿內氤氳開來。
榮賀清醒了, 一個鯉魚打挺起身, 跪坐在她的身邊, 幾乎要趴在她臉上瞧,一派欣喜的口吻:“你哭啦, 你居然哭啦!”
孟氏:???
“別哭了別哭了。”榮賀抬手往她腮上蹭了兩下:“半年俸祿而已,我有私房錢,不會餓著你和崽子。
孟氏:……
這都哪兒跟哪兒。
說著,命花公公將所在衣柜里的錢柜子拿出來,將這些年攢在劉斗金名下的鋪子、田產、股份,以及現銀匯票,一股腦的倒給了太子妃,讓她安心。
花公公簡直哭笑不得,真的不用給自己留一點嗎?
孟氏跟不上他的節奏,整個人都是亂的,眼淚落得更急,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啜泣起來。
她比榮賀小兩歲多,虛齡才剛剛十七,從進宮以來謹言慎行,馴良恭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