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安被叫回正房時,許聽瀾已經除下一身了誥命冠服,改了淡妝,拿著幾分禮單,正以當下準備的禮品為例,一點一點的教懷瑩和芃姐兒要如何備禮,親戚、好友、同僚、上司、下屬、遠近親疏,各有各的禮數,半點不能出錯。
雖說陳甍如今還在翰林院庶常館讀書,可是三年期滿之后參加朝考,也要正式任官,兩個孩子遲早要脫離他們獨立交際。
芃姐兒是跟著姐姐順帶聽的,大家閨秀到了這個年紀,管家理賬都是必修課,女子職在中饋,即便如許聽瀾這樣,在外面也撐著一片事業的,回到家也不得不料理這些冗繁的家務,所幸沈家人口簡單,一家人心思也整齊,才不至于分身乏術。
芃姐兒在家可以無拘無束,日后成了婚,在家事賬面上發昏,擺宴席都排不好座次,那是要遭人笑話的。
可是芃姐兒心思根本不在,一會兒糾結花架子上的君子蘭怎麼還沒開花,一會兒又想去院子里打雪仗,弄的許聽瀾頭疼不已。
懷安還來添亂,從背后變出一個用雪球攢成的小鴨子,說忙完了年,和謝韞一起,帶她去女校大操場上打雪仗,教她騎馬,芃姐兒的心都飛到郊外去了。
許聽瀾氣的擰著兒子的耳朵扔給他爹,讓沈聿直接送到謝家去,不用帶回來了。
……
姚府正房外,金方海背著醫箱罵罵咧咧:“大年初一把我叫過來看病,光看病有什麼用?”
“我都不用把脈,就知道他這些日子干了什麼!”
“不聽大夫的話,又何必要看大夫,砸人家的招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