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安從小跟著老爹混跡各個衙門,對這些官場移文本就熟悉,又被謝彥開著重訓練過一段時間,可以說是信手拈來。
第三場考經、史、策,考察生員對古今政事的見解。空坐書齋的讀書人哪里懂得政務,只要不犯忌諱,沒人要求他們寫出什麼真知灼見來。
因為第三場恰趕上八月十五,夜幕降臨,望著被幾抹殘云擁著的一輪盈月,看著被娘親塞進考箱里的幾塊月餅,懷安抱著可憐的自己,突然無比的想家,含淚哼了一首《鐵窗淚》……
終于熬過了整整九天六夜三場考試,身體嚴重透支,走出貢院大門時,看到一大群接他出考場的家人們,只覺得頭重腳輕,渾身酥軟。
真不是人受的罪啊!他一個“習武之人”尚且如此,遑論那些久坐書齋的文弱書生呢,難怪每年都有不少暈倒患病被抬出去的考生,三年的努力功虧一簣不說,還怕有性命之憂。
渾渾噩噩的回到家,都聽不清家里人跟他說了什麼,好險沒把飯吃到鼻子里,回到前院自己的屋里,倒頭就睡著了。
睡了一天一夜,吃飯都叫不起,許聽瀾憂心忡忡,怕他身體吃不消,甚至給他灌了兩次參湯。好在第二天自己餓醒了,爬起來飽餐一頓,滿血復活。
看著耐造又皮實的兒子,夫妻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。
隨后家里就不太平了。
等待放榜的日子里,懷安帶著侄兒侄女上房揭瓦下水摸魚,把家里能拆的地方都拆了,實在無聊,又去霍霍謝家。
親爹岳父看在眼里,心里都憋著火呢,只等八月三十日放榜,考過了一切都好說,要是考不過,先卸他一套胳膊腿,以泄心頭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