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知道,我只是等死罷了。
我心灰意冷,每每邵文淵端來湯藥,我都等他走了之后將藥倒進花壇。
日子久了,花死了一片,我的精神頭卻一日比一日好了。
原本以為是回光返照,想再去看看邵寧楷,卻不料撞見這樣的場景。
想到京中突然無緣無故涌起的傳聞和喝了之后日漸衰弱的湯藥,我心下發冷,請了從前極信任的太醫偷偷把脈,又查了藥渣。
果真如我所料,那藥泄人氣血,能叫人不知不覺衰敗而死,再高明的大夫把脈也只會得出我是心脈衰竭而亡,只是太醫在更詭譎的宮中待久了,才察覺出這種陰毒手段。
我偷偷調養身體,自請下堂,走之前于心不忍,將邵寧楷和阮金珠的私情告訴了邵文淵,叫他好生警醒。
結果這個蠢貨竟然跑去質問那兩人,連累我也走不出侯府。
或者說,邵寧楷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讓我離開,他需要一個深愛亡妻的幌子,讓我死后也攬去罵名,掩蓋這場真正的不倫。
「怡賢,你也別怨我,我在戰場傷了根本,只有金珠一人 ,能讓我……」
我與邵寧楷,年少夫妻,雖聚少離多,可感情甚篤,他甚至在賤婢爬床之后,為了安慰我許諾從此不納姬妾,傳為京中美談。
可自從邵文淵成婚后,每每我管教兒子兒媳,他都在事后加以恩賞,我成了面目可憎的惡婆婆,他倒是開明心慈的好父親。
邵寧楷年輕時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,多年征戰,身上武將的氣質卓然,可比邵文淵這種年輕稚嫩的小生有魅力多了。
并且邵文淵后院里還有那麼多鶯鶯燕燕,哪比得上邵寧楷忠貞如雁。
「母親,我只想如您一般有個情比金堅的夫君,可惜文淵不如父親,他能有別的女人,我為何不能多情?」
「您瞧瞧您現在,年老色衰,嫉妒成性,哪里如傳聞一般,配得上戰功赫赫的長平侯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