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砰」地一聲,我將一枚玉玦砸碎在裴珩面前。
他抬了抬頭,眼神中流露出驚詫。
「認得嗎?」我問他,「你們二人的定情信物,我好好保管了三年。」
他怔了怔,身子顫抖,再次壓低頭顱。
」求陛下,饒江蘺一命。」
他說,江蘺曾是我少女時代最好的朋友。
當年,北翼昭和公主和憶安公主,兩小無猜的情誼人人艷羨。
可她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背叛我。
3
我叫慕容昭,生于豐饒富庶的北翼,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兒。
天下四分,除北翼外,南朝尚武,全民皆兵;西州蠻荒,野心勃勃;東霖平原之地,偏安一隅與世無爭。
我五歲那年獲封昭和公主,與我一同受封的,還有已故大將軍的女兒。
憶安公主江蘺父母雙亡,憑著家族的赫赫戰功成為了我最好的玩伴。
我們一同讀書寫字,一同在太傅的茶水里放蟑螂,一同學女紅刺繡,一同在春日于郊外策馬馳騁。
十五歲那年,北翼與南朝聯姻,我站在屏風后面,一眼就認定了殿中意氣風發的少年郎。
父皇說,這是南朝的五皇子裴珩,最有機會成為南朝儲君的人選。
那時候,我天真地以為江蘺的臉紅,是因為陌生的男子到訪。
我還笑著打趣她,讓父皇母后今早給她物色一個跟裴珩一樣俊秀的夫婿。
直到三年前那個漫天血紅的月夜,她將那枚玉玦丟在我面前,用可悲又戲謔的眼神看著我。
告訴我,她一直都恨我,恨不得我死。
她恨我所擁有的一切,包括裴珩,所以她要親手毀掉。
毀掉我。
4
裴珩求我饒過江蘺的性命。
我將他們分別囚禁在兩個相鄰的牢房中,只隔著一面墻。
墻上有個洞被木板封死。
行刑官在江蘺身上割下肉時,她凄厲的哭喊聲透過墻壁,鉆進裴珩的耳朵里。
每天割兩刀,不傷及性命,力求將痛楚放到最大。
我命人用浸過鹽水的鈍刀下手,這樣更折磨人。
割下來的肉,日日送進隔壁牢房,讓裴珩看一眼,然后丟出去喂狗。
宮人來報,裴珩的面色如常,在看到血淋淋的物什后,仍然神態自若地捻著佛珠,口中念念有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