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裴珩,我今年二十歲了。」
「裴珩,他們都在逼我,我需要一個孩子。」
「我只有你了,裴珩,給我一個孩子。」
他先是怔了怔,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,扣著我的后腦,深深回吻。
殿內暖香氤氳,一室溫暖如春,羅帳翻飛燭火長明,滿眼都是旖旎,耳畔流轉著他的呢喃。
「昭昭,你要的,都會得到。」
16
昭和四年春,太醫診出喜脈。
同年十月,青鸞殿內充斥著我的痛呼聲,大汗淋漓的我,生下了一個皇子。
太醫說我產后虛弱,但我還是迫不及待讓乳母抱著孩子去了偏殿。
裴珩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,說了句「陛下辛苦」。
這些話,乳母沒敢告訴我,我是后來才知道的。
裴珩并不喜歡這個孩子,也不喜歡我;孩子出生后,他便從偏殿搬了出來,住進了冷宮,再不肯見我。
那夜的旖旎春光,交頸纏綿,仿佛一場夢。
這次無論我怎麼敲門,怎麼強迫,他都不肯再開門。
直至兩個月后,冷宮里傳來消息,我的皇后裴珩,圓寂了。
死在睡夢中,走得很安詳,甚至沒有驚起一只飛鳥。
等我趕到之時,裴珩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冷尸體。
他以錦帕覆面,我連揭開的勇氣都沒有。
至死都不愿再讓我看一眼。
天子震怒,下令將皇后的尸首燒成灰燼。
既然他不愿茍活于世,我便讓他離開得更徹底,宮人抱著青瓷的骨灰壇進殿時,我才那麼真切地感受到了悲傷。
那個人,真的不在了。
太醫顫顫巍巍地跪在堂下,告訴我,裴珩的身子原是撐不過去年冬天的。
他身上存有沉疴,仿佛是用過什麼毒留下的。
那一身武功,也是因此而廢掉的。
我有孕之后,裴珩強撐著身體,找太醫為其續命,喝下一劑又一劑苦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