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香啊,難怪大家都喜歡吃鱔魚呢。
我抽了抽鼻子,愉悅地欣賞著熊熊火光中那些扭曲的身影。
火一直燒到下午,整個泥田都被燒得龜裂了。
偶爾有幾條藏在淤泥底下的幸存者迫不及待地鉆出地面,然后在干裂的地上痛苦打滾。
火剛燒完沒多久,此刻泥地里溫度依然很高。
從現在開始,村里不會有女孩因為望月鱔而喪命了。
因為我們村,再也找不到一條望月鱔了。
我拍拍手朝山下走去。
望月鱔死了,該輪到他們了。
20
參加完婚宴第二天,村里人全都生病了。
身上長滿了膿瘡,那瘡里都是厚厚的黏液。
如果不小心弄破皮膚,黏液流到哪,膿瘡就會長到哪。
這瘡不但奇癢無比,還散發著一股熟悉的腥臭味。
那是黃鱔的味道。
村里的男人病得最嚴重,有些女人也生病了。
只有幾個平常最窮、存在感最低的女孩子沒事。
因為她們沒有吃到那些望月鱔的肉和湯。
「阿娘我癢!癢死我了!!!」
弟弟痛得在床上滿床打滾,其間又壓破了好幾個膿瘡。
阿娘流著淚站在旁邊,心都快碎了。
「啪!」
她轉身重重一巴掌抽在我臉上,眼中全是恨意。
「叫你去熬藥湯,這麼半天都沒好!你是要痛死我兒子嗎!」
她左臉上長著一個膿瘡,爛掉了她半張臉。
我也不生氣,端起藥碗耐心地給弟弟涂著藥汁。
這藥汁里有金銀花和蓮子心,涂到身體上涼颼颼的。
弟弟上完藥沒多久,就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「行了,你繼續去熬藥汁吧。」
阿娘從我手里奪過藥罐,目光陰沉地瞥了我一眼。
她這是要去給阿爹上藥了。
弟弟和阿爹病得嚴重許多,幾乎全身都長滿了膿瘡。
阿娘的情況要比他們好很多,只長了一個在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