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唇不語。
當年母親生我時候的難產死了,沒過兩年我爸也出了事,奶奶一個人住在鄉下照顧我吃力,才不得已把我塞給了舅媽。
十年來,他們除了供我住一個小閣樓,書本費,其余什麼都沒有。
衣服是穿她剩下的,家務全是我做的,就連表弟都喜歡欺負我。
有時候舅媽心情不好,把我拉過去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罵,說我是個喪門星,全家都得被克死,他們養我也得折壽。
于是我從高中起就一直在打工,高考完把存下的所有錢都給了她,才算消停。
我對舅舅的印象不深,只知道每次舅媽打罵我,他都無動于衷。
「歡歡,你手頭肯定很多錢吧?你拿一半出來,你看我們家,你舅舅廢了,那還有什麼盼頭,你……」
「我沒錢了。」
我打斷了她。
「奶奶一個人在鄉下,我爸沒給我留多少錢,我就都給她了。」
氣氛靜默了三秒。
舅媽氣得直接一個包砸我身上:「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!
「十年,我們家供你吃供你穿!現在出個事,錢全都拿去
>>> 孝敬那老不死的!呸!白眼狼!
「走走走,趕緊走,晦氣東西,果然要折壽!」
舅媽嗒嗒嗒地走了。
我一言不發,把早餐丟進了垃圾桶。
有點浪費。
我在醫院大廳的長椅坐下。
外面開始下雨,我拿出手機,打開通話界面,卻在即將按上江執號碼時頓住了。
兩秒后,我收了手機。
沒帶傘,我打算等雨停了再走。
醫院人來人往,多的是境遇不同的人。
手機沒電關機了,我看著地板發呆。
「……許意歡?」
我抬頭,對上了一雙略帶詫異的眼,是個眼熟的年輕醫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