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便什麼都知道了。
江執還在昏睡,失血過多,但是沒什麼大礙,養一養就好了。
傍晚里我幫槐木看藥,坐在院子里。
槐樹下面的石案還在,只是水墨丹青不在。
槐木出現了,跟我搭話:「你腳上那只鈴鐺,是狐貍給的吧?」
「是,怎麼了?」
「嘖嘖嘖,」他一臉無奈,「真不愧是少一根情絲的缺心眼狐貍能干出來的事兒,人家把命數供著哄著都嫌不夠,他給做成鈴鐺,還讓你戴在腳上折騰,戴脖子上我都能理解一點。」
我一怔:「你說什麼?」
槐木皺著眉:「難道你不曉得?你腳上那個鈴鐺是狐貍的命數,你現在掌握著他的生死大權,你不高興他就得嘎。
「嘖嘖,缺情絲,不曉得愛是啥,他爹媽死的時候哭都不會哭一下,被趕出來了,才跟我兩個孤家寡人住這。
「幾千年他就跟塊木頭一樣,幸好他帶你回來了,不然我該以為他對我動機不純了。不過我猜你肯定也夠嗆,蠢狐貍跟了你二十多年,連帶著你也失憶了三次,趁他今兒不在,我就都告訴你得了。」
失憶?
跟了我二十多年?
槐木再次嘆息,說道:「妹子,狐貍缺心眼,你可千萬別跟著他一塊缺心眼。」
十五
江執如今兩千多歲,五百歲被趕出去,跟槐木一起待在狐貍洞就待了一千多年。
他不怎麼愛出門,上次去人間,還是封建時期。
那時候封建禮教森嚴,儒家當道,狐貍化成人在人間待了幾年,又頗感無趣地回來了。
以至于他的思想還停留在那時候。
男女有別,非禮勿動,加上少一根情絲遲鈍的情感,狐貍兩千年來唯一接觸的一個雌性,還是狐貍洞外剛化形的花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