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一身單薄素袍沾滿泥濘,失魂落魄走在雨中,再見不出當初那豐神俊朗翩翩君子的模樣。
觀他來時路,是從前世他最為堅定的擁躉者府中走出。
那人算得上是顧時歲的師弟,一生最為崇拜的人便是顧時歲。
因此他也分外瞧不上我,那人曾經數次于家宴上公開放言,說他這師兄哪都是天下第一頂頂好,唯獨娶了名俗婦在家執掌中饋,毀了他一世英名。
而今他天下第一頂頂好的師兄尚了公主,娶了這京中最為尊貴的女子。
他卻連在師兄落魄之時伸手拉他一把也不敢。
眼見著顧時歲朝著我這邊越來越近,我忙壓低了傘檐,裝作沒看見他這人,低頭匆匆行過。
然而就在與他擦肩之時,他忽然出聲叫住了我。
「連你……也要避著我麼?」他笑著,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。
我回過身神色怪異看向他:「駙馬大人這話奇了怪了,男女授受不親,臣女避嫌又如何不可?」
乍見我回頭,顧時歲神色恍惚兩分,他似是病了,那張蒼白的臉頰上泛著的異樣的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