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不引人注意,他并沒有從家中帶走太多財物。
很快,梁之偃就會體驗到什麼叫做節衣縮食、囊中羞澀了。
他曾對我說:「這顯赫家世、萬貫家財于我而言毫無意義,比不得我和令宜在南疆小鎮的時光。」
他在那里只生活了短短三個月。
三個月的普通生活,他會覺得那是新奇的別樣體驗,可是三年、三十年為錢愁苦的日子,他未必過得了。
梁家并沒有派人去尋他。他和趙令宜一路奔波,落腳在蘭城。
為了生計,趙令宜每日要出去為人看診,從前還有些清高傲氣,不為富人診治,可如今他的開銷太大,趙令宜也得放下架子,只要銀子使得多,她就會接診。
梁之偃也是有些傲氣在的,靠趙令宜養著的事,他自然做不出來。
在京中的時候,他的一手丹青向來得人夸贊,被奉為出塵之作。
他那樣高傲的世家子,也做出了賣字畫謀生的事。
可他的字畫在市井中被人挑三揀四、肆意評判。
從前有人為求他一副墨寶,可以一擲千金。
如今大街上的小民卻說他的畫連二十文都不值。
或許這一刻他也在思考,離開了梁家,他還剩下什麼。
趙令宜生辰當天,他們爆發了第一次爭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