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旁人越阻攔,他反而越想證明情比金堅、足以對抗世俗,不如由得他去,感情之事,緲如云煙,厭了便散了。」
梁家父母將我的話聽了進去,由著他自生自滅。
如今他們將這封信送來給我,便證明我說的是對的。
如今,無人阻攔,二人反倒成了怨偶。
梁家只怕已經在等著梁之偃浪子回頭、跪請原諒了。
梁母曾親自登門,執著我的手道:「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錯回頭,或許你們還能再續前緣。」
面對著她的殷切目光,我笑而不語。
我要的是他回不來。
世家嫡子這個身份,從他拋棄的那一日起,我就不打算讓他輕易撿回來。
我在城東搭了粥棚,日日施粥。
過往百姓皆說我心地仁善,得知我被未婚夫拋棄,都為我打抱不平。
梁家嫡子與人私奔之事,更是傳得沸沸揚揚。
可我搭建粥棚,另有目的。
當我看到那個臟兮兮的乞兒手臂上的胎記時,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出現了。
她叫洛錦言,她趴在我的腳邊,扯著我的衣裳,求我救救她的母親。
我花重金請了大夫,為她的母親醫治,更在外為她置辦了一個小院子,安置她們母女二人。
她母親的病癥已見好轉,可以刺繡漿洗度日,不必乞討為生。
至于從前看病欠下的銀子,我也都替她還了。
她說我是這世間難得的善人。
她錯了,我只幫對我有價值的人。
或許,她還不知道自己本不該過這樣的日子,梁之偃占的就是她的位置。
當年梁家庶子先后出生,正室卻久久不孕。
好不容易懷了一胎,卻生下了女兒。
最雪上加霜的是她生產時傷了身子,以后很難有孕了。
她便孤注一擲,賭了一把。
用平民百姓家的兒子替換了自己的女兒。
這些年來,梁之偃作為梁家唯一的嫡子,享盡了榮華富貴。
卻不知這一切是竊取了她人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