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:「對了,我下午就在想這個事,你們還記得老家的小胡麼?辦養雞場的,挺有錢。」
我弟:「你說均哥麼?跟人打架瘸了條腿的那個。好像比我姐大七八歲,一直單著身。」
我爸:「前天大哥跟我打電話,說小胡以前就挺喜歡咱家顏顏,可是他初中畢業就出來混社會了,咱們顏顏是大學生,兩家這條件,顏顏怎麼也不會看上他。」
我弟:「那我姐現在不是病了嘛。」
我媽:「可顏顏這個情況,那個小胡還愿意麼?」
我爸:「這病也不是完全就救不活的,還是有一定機會的。
我面無表情地聽著,聽他們言語之間,就已經把我的后半生拖進了泥淖。
但跌入谷底泥淖,也就意味著一切開始觸底反彈——
我從老家同學的手里拿到了胡鈞的手機號,趁著半夜,爸媽和弟弟都睡了。
我撥通了他的電話。
「喂,均哥,我是陳顏。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……」
6
下午時分,我們來到了成縣第一醫院,看望我病重的奶奶。
我奶奶今年八十四,一直在鄉下大伯家住著。
她年輕時候就要強,在我爺爺過世后,她一個人拉扯大了四個兒子。
這四個兒子,又給她生了五個孫子,一個孫女,也就是我。
我奶奶最疼我,這個是我從小就能感受到的。
可能是養兒子養炒雞了,在我三個伯伯分別給她生了四個堂哥之后,她從我媽懷孕就開始盯著她的肚子念咒。
當醫生拿出我這個不帶把的小母兔崽子的時候,我奶樂得牙都崩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