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書寫完,交給下面的人寄回來,他那邊就出了事。
出事前后的瑣事,他不記得了。他也不覺得休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妻子有什麼不妥。
他沒考慮過我的難處。
可他現在,很喜歡我,至少他是這麼說的。
他說,是我讓他忘記了媛媛,是我讓他重新站起來。
我信。
感情不過是腦海中翻涌的一陣泉水,它隨時會冒出來。
我們這兩年的相處,我自認為處處善待他,他動了情是正常的。
不過,我并不需要。
原本,他不肯和離。
我婆母打了他一巴掌,質問他:「她守活寡六年,你在哪里風流快活?」
他無言以對,只是說:「我以后會對她好。」
婆母說:「你知道她怕蟲子,包括螢火蟲嗎?」
他說不出話。
婆母再問他:「你鐘情她,就要桎梏她。你鐘情那個小妾的時候,也如此嗎?」
他沉默著。
我搬家的那天,他站在門口送,眼神怯怯看著我。
我沖他笑。
對他,我始終心懷敬意。不單單是他有能力。
我搬到了一處寬敞幽靜的胡同,這是我準備多時的家。
我公爹哭得接不上氣,說宋家對不起我。
我喬遷的時候,幾個小叔子、小姑子全部來吃飯了。他們不叫我嫂子,叫我姐姐。
新封的大將軍王很忙,他現在在兵部當差,權門高門都下帖子請他,想要拜訪他。
他全部拒絕。
他一連十日在我的胡同外徘徊。
我請了他進門,好茶款待他。
他瘦了很多,臉色疲倦,看著我的時候,眼神還是那麼悲傷。
「恭喜大將軍王。」
「我不歡喜,我的心都碎了。橙兒,我如何彌補?」他問。
他聲音里濃濃的哀傷,令人幾欲垂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