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左邊那個是劉秀才,他并沒有考上秀才,但因為在軍營里屬他書讀得多,因此我們都這麼叫他。
也是他最先意識到我是女的,意識到之后也沒說啥,就是叫他媳婦多來照顧一下我。
他旁邊那個笑得最憨的是吳二郎,吳二郎沒讀過書,但刀用得特別好。他手里那把玄鐵刀傳了三代——他父親戰死后傳給他大哥,他大哥死后傳給他。
吳二郎每次出征前都會對著這把刀祭拜一番。
他說:「爹和哥哥你們在天有靈,保佑我就不必了,反正我孤家寡人,大不了跟你們團聚,但我那些有家有口的弟兄,你們多照應照應。
每當吳二郎說這種話時,裴大慶就會罵他,罵著罵著就會哭起來。
我們都知道裴大慶有個心上人,那女子年紀很大了,但一直在等他回去提親。
裴大慶叫劉秀才幫自己寫信,讓那女子另嫁他人,別誤了終身,女子回信總說再等裴大慶一年。
年復一年,反正直到今天那女子還沒嫁。
還有余小虎、孟冬瓜……
最后的最后,我看向謝濯。
他墨發高束,眸若星辰,依稀和我們初見的那晚一模一樣。
那晚我在街頭小偷小摸,偷到了他身上。
他的侍從要打我,他卻阻止了他們,問我:「你為什麼要偷東西?」
我說:「我太餓了。」
他買了熱包子給我,然后離開。
我一路跟在他身后。
謝濯以為我不滿足,于是摘下錢包給我:「應該夠買許多天的包子了。」
我說:「我不要包子,讓我跟著你吧,我會打架,而且很厲害。」
他問我:「你為什麼想跟著我?」
我說:「因為我聽到你管你的侍從叫兄弟。
「我也想當你的兄弟。」
我承認我騙了謝濯。
清冷如月的小將軍垂眸望向我時,我的心其實多跳了幾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