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父有個小我兩個月的女兒叫林晶,婚后一年他們生了個弟弟叫林子豪。
繼父家有新年放煙花的傳統,媽媽嫁過來后,每年新年零點都要在院子里放煙花祈福。
7 歲那年,我問媽媽:「爸爸說小孩都不能放煙花,為什麼林晶、林子豪有,而我沒有?」
我那時還不太懂事,不明白成年人的排斥都不是用語言而是每一個不經意的行動。
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隨后被不耐取代:
「沒有就是沒有,你又不是林家人。」
我不解,繼續問她:「可是老師說,媽媽爸爸都是我的家人,和媽媽爸爸在一起就是一家人。
林晶那時還不會偽裝,跑過來一把推開我:「你姓喬,我姓林,你不是我的家人。」
我快哭了,望向媽媽:「是這樣嗎?」
媽媽沒有說話,卻附和林晶點了點頭。
那天我因為自己不是林家人哭得稀里嘩啦。
于是上學時我再也不寫自己喬雪這個名字,都寫成林雪。
我執拗地不肯改回來,老師找到家長。
辦公室里媽媽一臉的嫌棄:「喬雪,你連祖宗不要了,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不要臉的東西。」
最終她還是帶我去派出所把名字改成了林雪。
我以為,我現在姓林了,就能像林晶一樣獲得家人的寵愛。
可家人,哪里是單單一個姓氏就能改變的。
2
那天之后,林晶到處講我改名的事。
小孩的惡意不像成年人會掩飾,就是那麼赤裸。
我的課桌上經常會出現毛毛蟲、大蜘蛛、死蟑螂。
他們往我飯盒里放蛆,趁放學后跑到我桌子和凳子上撒尿。
他們會在課間和放學時,向我丟小石子,叫我雜種。
我實在忍無可忍,和欺負我的人打了一架。
老師把媽媽再次喊到辦公室。
她不由分說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,痛斥我:
「我當初就不該生你,你跟你爸一個樣,好勇斗狠,喜歡惹是生非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