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有人在家人面前談起我,最后都會變成一遍遍細數我的罪行。
我對這些早已冷眼旁觀,不為所動。
不知不覺, 好幾個月過去, 再也沒人提起我。
媽媽也從每周去公墓看我到再也不去。
在我都以為自己要以靈魂形態永存世間時,變故來了。
一個寸頭的男人闖進了家里,他一把揪起繼父,刀尖抵著他的喉嚨:
「你是不是林海?」
繼父嚇得結結巴巴, 點頭稱是。
男人毫不猶豫一刀砍在他胯下。
繼父捂著傷口痛得在地上打滾。
男人雙眼通紅, 繼續揮刀向他砍去, 邊砍邊吼:「讓你欺負我女兒,讓你欺負我女兒!」
我渾身僵硬,扭過頭, 盯著男人。
「是你嗎?爸……爸?」
回答我的是繼父的哀號, 以及一地的鮮血。
男人滿面血光, 仿佛地獄走來的殺神。
記憶開始重疊, 我想起來了!
他是我爸爸!
4 歲那年, 有人販子差點拐走我, 爸爸為了救我和人販子打起來,那天他也是這樣,滿臉鮮血, 像極了地獄里的惡魔。
我走過去, 輕輕趴在他背上:
「爸爸, 你終于來了……
「你怎麼現在才來……」
他仿佛有所感應, 回頭望了我一眼。
視線穿透我的身體, 落在剛回家的林晶和媽媽身上。
林晶早已嚇得軟倒在地,媽媽扶著門框, 望著里面的景象一動不動。
那天晚上, 客廳里全是血漿與殘肢,早已分不清到底是繼父還是林子豪抑或是林晶。
媽媽瘋了,拉著爸爸的褲腿一個勁磕頭:
「我對不起雪兒, 是我沒照顧好她。」
或許她沒有瘋, 我跟著爸爸走出那棟房子, 身后就起了濃濃大火。
我聽見有人在叫我:「林雪,林雪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