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等到明日,貴妃組織了琴藝速通班,嬪妃們爭先恐后地報名,學貴妃的那手古琴絕技。
我也去聽了半日。
貴妃的琴藝,確實是沒什麼可說的。
中途有人質疑她的水平:「這也能說是撫琴?簡直是有辱斯文。」
貴妃抱琴一笑:「陛下就喜歡本宮這種,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呢。」
眾人面面相覷,學得更來勁了。
沒幾日,六宮處處都是絲竹之聲,魔音繞梁,三日不絕。
聽聞那日,皇帝還沒走到貴妃宮里,就雙手堵耳,原路返回了。
也就我這個太后住得靠后,還算清靜。
夜間閑來無事,被近日的氛圍感染,我也搬了張琴到院中。
宮人們聚在檐下,扶著梯子,點起燈籠。
宮女小跑過來,說起前段日子貴妃送了頂走馬燈,問我要不要看看。
三個宮人抬著那巨大的燈,放置在亭中石桌之上。
點上燭火,燈面漸亮,圍著中軸轉動起來。
走馬燈有六面,依次用極細的筆,勾勒天下美景。
那光怪陸離的景象,映著整座亭子,像是在神仙的夢里。
貴妃還挺會送禮物的。
我彎了彎唇角,指尖輕撫,琴音如水。
一曲完畢,門口傳來那道熟悉的聲音:
「原來你還會撫琴。」
皇帝從門口進來,邊走邊溫聲道:「別的地方都太吵了,只能從你這邊經過了。」
我雙手搭在琴上:「我會的可多了。琴棋書畫,都會點。」
我抱起琴往屋里去:「我還會下廚,還會跳舞,是你沒福氣。」
皇帝聞言笑了笑。
他開始顧左右而言他,說起那走馬燈:「這燈做得精致,倒是少見這般用心的。」
我只覺得他無聊,隨口應道:「貴妃送我的。」
他目光稍作停留,揮了揮手,就有人上前把燭火給滅了。
院內驀地暗了下來。
我站在原地,皺緊眉頭:「你見不得我開心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