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上書信,我問了空,我能不能留在昭仁寺。
了空雙手合十,眼中有悲憫。
「師兄說了,施主若是愿意留下,昭仁寺永遠都會庇護施主。」
「他有沒有給我留下名字?」我忽然問道。
上次離開之時,我曾跟他笑言,不必為我難過,說不定有朝一日我還會回到這里,到時候希望我能有個新名字,跟紀家無關的那種。
「有的。」了空低下頭,「師兄說,施主可以叫『月辭』。」
若辭月輪終皎潔,不辭冰雪為卿熱。
我終于落下淚來。
我不是傻子。
紀云柔說過,我體內的毒難解,可我在昭仁寺卻好了起來。
這個藥方說不定可以救紀家。
整個昭仁寺,能夠為我做到這一點的,只有了悟。
在我的再三追問下,了空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。
「師兄曾找過蕭大夫,用先皇給他的丹書鐵券,換了蕭大夫一副藥方。
「他是我們中最聰明的人,那些時日他翻遍醫書,不停在自己身上試。女施主喝下的每一碗藥,不但是他親自熬的,還是他喝過后發現有用的。
「紀家出事后,他就去找了謝家,這次他沒有了交易的本錢,便用自己做交易,甘愿替女施主成為藥人,日復一日,直到謝公子好起來。
「師兄走的時候說不必找他,他心有魔障,破了戒,此生都要在苦修中度過。」
難以想象,了悟在這樣的情況下,留給我的也只有輕描淡寫兩個字。
佛祖啊,若你真的有靈,信女愿一生侍奉。
求你,庇佑你的信徒。
13
我在昭仁寺住了下來,有空就去廚房幫忙,平常的時間我都鉆在藏書閣。
如饑似渴地學習著一切醫理。
偶爾也會下山給人看病。
我還拜了師父教我學醫,那人是蕭楚。
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醫癡,妄圖嘗遍百草,解所有毒。
我沒法怪他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