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算,我與沈云諫也算得上青梅竹馬。
那年邊關分別,沈云諫不過是個少年郎。
黃沙漫天,他在馬上沖著我招手:
「陳寶嘉,以后你要是沒人娶,小爺我便紆尊降貴娶了你。」
而我當時是怎麼回他的呢?
「我陳寶嘉絕不會嫁予一個粗鄙武夫。」
前世,我以為多年過去,沈云諫對我藏匿的那點兒心思,早已蕩然無存。
但我被關入囚牢,人人喊打之時,邊關的沈云諫反了。
短短七日,連下數城。
他遞書言明可以降,但只要一人,華安長公主陳寶嘉。
可惜,陳珍寧比誰還要懼怕留著我的命。
迫不及待當眾宣判了我的死刑。
我與沈云諫,終究是錯了一步。
7
父皇還是如我所愿,點了這鴛鴦譜。
幾日后,沈小侯爺接詔入京。
再一次相遇,恍若隔世。
公主府的花廳內,沈云諫背對著我,長身玉立。
他還是喜著紅衣。
當年沈王爺南征北戰,將他留在安饒城,年關時候,親戚眾多,沈云諫的身份又需要隱瞞。
父皇對外說是他友人之子。
和我們一起的玩伴卻還是不斷出言挑釁。
冬日,大雪覆蓋了整個安饒。
他們用雪球砸他,譏諷沈云諫是「陳家的野種」
沈云諫當然氣不過,卻仍謹記他爹的教誨,隱忍不發。
我騎在墻頭,拿雪球對著鬧事者砸了過去:「傻登,說你呢。」
事后,沈云諫卻狠狠罵了我一頓。
他比我要高一個頭,一向以我的兄長自居。
「陳寶嘉,你知錯了嗎?」
我盯著他懷里油紙包的香酥鴨,點頭如搗蒜。
沈云諫被我看得不自在,飛快遞給我:「快吃,下午陪我去校場練劍。」
在我沉湎舊事時,不知何時,沈云諫已經出現在我面前。
他伸出手,在我面前晃了晃,調笑道:「長大了啊,陳寶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