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我是不是快要死了?」
我在阿姐身邊生活了二十年,印象中的她始終完美無瑕。
她美麗,善良,高貴,勇敢,是所有美好詞句的化身。
可是。
此刻她縮在我懷中,輕聲啜泣著,她握緊了我的手,微微帶顫。
她說。
「錦書,其實阿姐好害怕……」
我這才驚覺,阿姐也是人,有血有肉的人,她會害怕,會貪生,會怕死。
也……會死。
這個認知讓我下意識地將她抱緊。
「來人!叫大夫!去找太醫!」
我朝著屋外喊著。
侯府亂作一團,數名小廝分頭去尋大夫,可是,我懷中的阿姐聲音卻愈發地輕。
爹與大娘倉惶趕來時,阿姐已沒了氣息。
「心兒!」
一聲悲愴吼聲。
爹將阿姐從我懷中抱起,踉蹌著要帶她去尋太醫。
府中亂作一團時,有小廝拽著大夫匆匆回了府,大夫只搭了脈,翻了下阿姐的眼皮,便遺憾搖頭。
「小姐已經去了……」
爹猩紅著眼,一巴掌重重揮了過去,「再診!」
「她明明還有呼吸的,庸醫!」
然而,接下來來府的大夫診治結果都很一致——
阿姐。
去世了。
那個自幼護著我的心軟的神。
在這個夜晚支開了身邊侍女,劃破手腕,自盡而亡。
22
其實,阿姐留了一封信給我。
只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看。
直到夜深,我于油燈下緩緩展開那紙薄信。
娟秀字跡鋪滿了紙張。
「小妹,見信如吾。」
才第一句話,我便險些落下淚來。
「孩子打掉吧。」
「整件事因阿姐而起,卻耽誤了你后半生,阿姐泉下有愧。腹中胎兒更是何其無辜,他本不該來到這世上,也不該在利用與憎惡中出生,這對他也不公。」
「其實,我一直很后悔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