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說他沒有傷到內臟,但還是要好好養一段時間。
「怎麼找到我的?」我問。
可他卻想不起來了,臉皺成一團。
可能他找到我,已經用盡了這輩子的最大智力。
「傻子。」
他笑了。
我卻哭了。
「不哭,」他手忙腳亂,「方思思不哭。」
這或許是他第一次幫人擦眼淚。
很笨拙,只知道一直抹一直抹。
但是臉卻急紅了。
「方思思,要開心。」他不停地重復。
「方思思,不怕。」
21
等梁以齊出院了,姚墨萍問我要不要繼續讀書。
「您不怕我讀完書就跑了?」
她也笑,又頗為自信地說:
「我看人很準的。」
可梁以齊又不開心了。
雖然學校離得很近,但是這卻意味著,他得晚上才能見到我。
于是,我的手機一天能收到上百條消息。
【方思思,在做什麼?】
他已經能很熟練地問問題了。
【方思思,吃飯。】
【方思思,上課。】
【方思思,回來,什麼時候?】
【方思思,下雨了。】
……
過了兩天,他又想出了花招。
要接送我上學放學。
「上學放學都是要接的。以前媽媽都是這樣。
我笑著答應了,又問他:
「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嗎?」
他認真地點頭:
「媽媽說,我要長成一個男子漢,才可以保護方思思。」
「男子漢,可以一個人回家。」
于是梁以齊開始接送我。
可接送了一周之后,我才發現他中途根本就沒回家。
他等在教學樓下,不管刮風下雨都等。
他長得好看,不說話時誰也不知道他跟常人不太一樣。
只要坐在那,十分鐘能有三個人找他要微信。
可他不理人,誰也不理。
只是緊盯著我要出來的方向。
一看到有男同學上來跟我說話,就氣勢洶洶地跑上來瞪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