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無奈地收下錢。我們交換了姓名,他叫陸治,自稱是開車行的,有消息會聯系我。
韓鵬看完消息,自嘲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,然后又用我可以聽見的聲音罵了一句蠢貨。
「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,傻瓜。」
我懸在空中看見他痛苦,心里倒沒有多少波瀾。
我告訴過你的,韓鵬。
你是怎麼說的呢,你信了蔣生生的話,要我別疑神疑鬼,你還記得嗎?
拜別遺體的環節,白布掀開尸身已經發腐,當天他打的耳光清晰浮現在我的臉上。
法醫跟他感慨了一句可惜。
他滿臉茫然,頂著那張掛滿了鼻涕眼淚的滑稽嘴臉連問著可惜什麼。
醫生指著CT上的某個部位,盡量用他聽得懂的術語解釋。
「這里是癌,中晚期。本來有得治,但是拖了太久又遇上車禍,小姑娘沒挺住。」
我清晰看見醫生說完話的一瞬間,韓鵬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不停扇著自己的巴掌,哭得比我死那天還要悲慟。
韓鵬,你要痛苦,你要用余生來接受我的懲罰。
可是韓鵬,我不想你哭。
我胡亂摸了摸濕乎乎的臉,心想肯定是因為醫院太冷了,才不是心疼這個壞蛋。
我在人間飄了好久,看到韓鵬媽媽的案子落定,看到蔣生生懷壞人入獄,看到韓鵬胡子拉碴變成了一個邋遢大叔。
隨后我來到了一個地方,一個聲音告訴我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。
我只提了兩個要求。
「我的人生不要再又蔣生生。」
「也不要再有韓鵬。」
-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