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多年來被獨自掙扎求存的絕望和孤單磋磨出的風霜。
當一個人空負美貌卻無自保之力時,美貌便成了負擔和災難,于是連同被陳河貪戀的清純,我都一并破壞掉了。
從未后悔過,卻在此時生出遺憾——如果陳澤野當初亦是看中了我幾分顏色,那我如今連唯一的優勢也失去了。
既然如此,有些話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?
我早已不再是他記憶中的人了,就算他還有殘存的不甘,也只是源自于被利用過后又被拋棄的憤怒。
那就讓他繼續保留這種情緒吧,至少比他完全忘記我要強。
這麼自我安慰著,我睡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好覺。
因為還不確定陳河如今的態度,我不敢過多露面,之后的幾天就一直呆在會所里。
白天練琴,晚上表演,忙時也兼職服務生,更多時候則是趴在二樓的欄桿往下看。
看形形色色的人進進出出,卻再也沒有一個陳澤野。
偶爾聽到有客人談論他,我便會故意磨蹭著拖延時間,也因此被客人罵過,所知卻不過寥寥。
陳澤野很忙,陳澤野跟方家小姐出雙入對,陳氏和方氏的合作更加親密了……
總之,沒有一個是我想知道的。
我也曾試探著給他發過消息,問是否還要我在訂婚禮上演奏。
直到半夜才收到他的回復,一條亂七八糟的字符,顯然不是在正常狀態下打出來的。
正打算撥電話過去,他便撤回了,緊跟著又發來一條語音,“我說要換了嗎?”
裹著酒意的聲線黏糊不清,我卻把手機舉在耳邊,反復聽了一遍又一遍。
結果第二天整條手臂都酸了,暗罵自己像個窩囊又猥瑣的癡漢。
思及此處,我不由苦笑,轉眼就被一樓角落里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