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然不能承認是我故意的,不然惡毒之名,恐怕要跟我一輩子。
我朝沈清婉道歉,說我是不慎之舉,求她原諒。
事情結束之后,父親回到院中,對著我與母親痛哭流涕,細說多年來的苦楚,讓我忍耐。
那時我才知道,沈清婉與我是不同的。
她的父親是沈家嫡子,資質上乘,又繼承沈家大半家產,而我父親是沈家庶子,資質平平,只能靠沈家在朝中做了個虛職。
父親告訴我,二房一日不翻身,那便只能忍。
二房何時才能翻身呢?
父親將希望寄托于兒子身上,可母親生下我后,就再沒有孕過了。
他以此為理由,妾室一房一房地往房中納。
我與母親在這沈府之中,就更成了人人可以踩一腳的存在。
后來沈清婉屢屢對我動手,刁難于我,我都不為所動。
我沿襲了父親的生存法則。
忍。
忍到有出頭之日的那一天。
5
那一天并沒有那麼快到來。
至少在沈清婉沖進我房中,打我巴掌的時候,我還是得忍。
沈清婉消了氣,我還得恭恭敬敬地將她送走。
第二日,此事傳進大伯父和大伯母耳中,大伯父將我父親叫去,一番和顏悅色相待,又幫他在官場上進了一步。
母親也被大伯母請去,分得了些名貴首飾。
父親有些感慨,又帶著一絲自己的處世之道被認可的喜悅,對臉上頂著巴掌印的我道:「小不忍則亂大謀,為父已升至六品了,你再忍忍,很快就能出頭了。」
要如何出頭呢。
他連升官都要用女兒被打的代價來換,大伯父從指頭縫里漏出那麼一點,他就感激涕零,要如何出頭呢。
母親疼惜地看著我臉上的紅腫,嘆了口氣,從房中取了藥膏,抹在我臉上。
冰涼的藥膏觸在肌膚上,疼痛緩解了些許,母親指腹在我臉頰上打著圈,柔和的聲音近在咫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