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后,母親陪著我,與族兄一起踏上了回松府老家的路。
備了三輛馬車回松府老家,馬車在府門前串成一排,除此之外,后面還緊跟著一輛沈清婉的專用馬車。
她今日要去參加雅集詩會。
沈清婉一襲菡萏色衣裙,粉面玉腮,端的是人比花嬌,十指上的紅色丹蔻比血都要紅。
「今日蓬萊閣詩會,原本我是推了的,可顧珩傳信,非要讓我過去。」
她正在同貼身丫鬟說話,半是抱怨,又帶這些小女兒家的嬌俏,狀似不經意的話語傳過來,母親有些擔憂地看向我。
「詩會上不少同窗,想來姑爺已經迫不及待要將您介紹給他們了。」
這是翠竹的聲音,她做了我與顧珩私通的人證,得了沈清婉的寵信,已經被提到她身邊做大丫鬟了。
「清淺……」母親想說些什麼。
我擠出一抹笑:「走吧。」
離府之日特意挑了父親休沐的時候,他在府門前相送,壓低聲音對我道:
「清淺,還記得父親與你說的嗎?此番離開,只是暫避鋒芒,你莫要自暴自棄,在松府老家嫁人更是萬萬不可,為父會想辦法……」
「父親,」我看向他,表情淡淡,「算了吧,您好好保重身體,莫要想那麼多了。」
我父親嘆了口氣,也點點頭:「好。」
車隊啟程,我與母親同乘一輛馬車。
我掀開簾子,看著外面的景色不斷后退,離開沈府的地界,心頭不由得感到一陣輕松。
細細想來,在京城、在沈府這麼多年,很少有時候是過得快活的。
曾經我傷心時,顧珩會安慰我,笨拙地用手擦去我眼下的淚珠。
與顧珩定親后的每個上元節,他都會送我一盞親手制的兔子花燈,第一年做得不甚熟練,但第二年已經有模有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