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坐在郁鴻洲懷里一邊哭一邊寫, 眼淚把自己的衣擺打得透濕。
等他寫罷,郁鴻洲拿起來檢查了一遍,稱贊道:「不錯, 陛下做得很好。」
聽說他每次夸贊皇弟都是這麼個句式。
皇弟一聽,哭得更加傷心。
郁鴻洲把詔書遞到我手里:「阿蘭,給。」
我接了過來。
順手, 擱到了一旁的燭火之上。
皇弟驀然瞪大了眼。
火光在他眼里的淚光中跳躍不休。
很快,就吞沒了紙張。
郁鴻洲松開了皇弟的脖子,把他放回龍椅上。
自己起身, 單膝跪地, 安撫地握住他的肩膀。
「陛下,為君者常稱孤道寡,但我和你阿姐,永遠與你一條心。」
13
皇弟有天縱之才, 可到底還是個孩子。
若是幼時缺乏安全感,將來或許會長成一位涼薄之君。
郁鴻洲的做法,我竊以為很好。
事情說開, 我們和皇弟之間, 至少是暫時消弭了隔閡。
于是我和郁鴻洲一人一馬,離開京城, 向五湖進發。
「阿綺, 」我習慣性地喊他的昵稱, 「你居然沒囑咐阿弟再好好收拾收拾阮浦,這可不像你的風格。」
他笑道:「阮探花可是目睹了陛下在他人的挾持下痛哭流涕寫禪位詔書的樣子,還需要我多費口舌?」
我恍然大悟, 打馬湊到他身邊,問:「那……見過王爺流淚的人,下場也會很慘嗎?」
他饒有興味地睨著我道:「阿蘭這是什麼意思?」
我小小聲:「今晚我就想看看。」
-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