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量不讓我在薛克己眼前晃悠。
我知她在顧慮什麼。
閑暇時,我與府里的丫鬟們嚼舌,知道了徐黛煙出身禮部尚書府,還曾給當朝旭華公主做過伴讀。
她嫁給薛克己時,薛克己連兵部侍郎都不是。這樁婚事于她而言,是公認的下嫁。
我當即便想明白了。
薛克己不納妾,只娶這一妻,處處縱容忍讓,原是顧及徐黛煙的出身。
想來他還得靠她扶保仕途,所以老夫人也跟著留心,生怕他二人之間生了嫌隙。
譬如為著我這種心思重的丫鬟。
原本,我也沒想著要往上走。
更何況,從一個婢子,變成妾室,又算哪門子往上走呢。
我依舊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,我依舊要一切以大人和夫人為先。
我依舊是那「玉臺盤」,只不過明面上跪得比以前少罷了。
直到我向徐黛煙討了準允,回昭武校尉的雜役院看我爹娘,而后得知了素水的慘死。
她的尸體很好認,草草掩蓋其上的浮土被風雨吹開,饒是血肉模糊,但還能辨認出身上那件春藍色的小褂。
我報了官,衙差們問我為何如此篤定這尸體就是素水。
我當然認得出她了。
因為這件小褂子,是我親手給她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