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克己放下茶盅,無奈地將徐黛煙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。
「拍得這樣響,夫人也不知疼的。」
他倆已不是第一天這般琴瑟和鳴了。
自打我第一天見他,他驚慌失措向她奔赴,就是這般滿心滿眼容不下他人的模樣。
是我變了。
我因著不可言說的愛重,心生酸澀。
但我將此事藏得很好。
除了素水之事,我不曾與薛克己有別的交談。偶然相遇,我也只將頭垂得低低,連他衣袖生風也要避開。
發乎于情,止乎于禮。
是故漸漸地,老夫人也不似起初那般防備我了。
徐黛煙喜歡我做事細心、性子乖巧,便常喚我去幫雪春打下手。
等到了王文輔處斬的日子,我執意去看。她不放心,派了兩個小廝跟著我去。
出門前,徐黛煙親自為我披上雪氅,滿目擔憂地看著我:「你若害怕,便隨時折返。王文輔橫豎是個死,你看不看的也不甚要緊。」
她是怕我嚇出了病。
可我內心堅定,我一定要親眼見這惡人償命。
「我不怕,夫人。我只怕他逍遙法外。」
徐黛煙自然明白我的堅持,便長嘆一口氣,順著我道:「至少早些回來吧,我還等著你給我做好那只梨花香囊呢。」
我曾對徐黛煙說起,素水喜歡看梨花。
昭武校尉府中,那些寒冷徹骨的深夜,我擁著渾身青紫的素水,聽她說,她有多喜歡這潔白無瑕的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