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充耳不聞,照舊熬藥喂飯,勤勤懇懇侍奉老夫人。
徐黛煙于無人處堵住我,為我分析利害:「王文輔之案后,我便將你爹娘也一并贖來,做了我娘家底下田莊的管事。你只管留在京里,守著你爹娘,將來尋個良人成個家,有何不好?」
我手里端著待洗的藥碗,實在躲不過,便欠了欠身子說道:「夫人心善,不愿帶我們這幾個土生土長的小丫鬟離京,都給發落了好去處。」
我抬眸直視她,字字出自真心:「夫人和大人是做善事不圖回報的好人,卻不知我也是個講良心的。
我將藥碗放在檐廊下,上前攀住徐黛煙的腕子:「夫人,莫說貶謫,縱使你們成了乞丐,我也跟著。我會做女紅,會蒔花弄草,給姑娘梳發盤頭,能掙到錢。
「下半輩子換我養你們,我也不悔。」
徐黛煙愣在原地,眼中是久久難消的驚異與感動。
她回握住我的手:「好一句『不悔』,也不枉我們真心待你一場。」
誰知我才勸住了徐黛煙,薛克己又來相勸。
離京前夜,月明正在梨花上。他似是喝了酒,撞開了我的房門。
小窗前,疏影下,我佯裝睡著,不知他想作甚。
誰知,他摸索過來,只是將一個信封,放在了我的腳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