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具男人俯下身,衣襟擦過我臉頰,一股微遠的梅香中混雜些許藥草氣味,如絲如縷地縈在鼻間。
他的指節緩慢扣緊。
在悍然兇狠的桎梏下,我動彈不得,只能被迫仰起脖頸,連話都說得艱澀:
「我、我是來送藥材的……」
聞言,他眸光微動,忽而挑唇一笑:「竟還是個美人。」
然而眼神中所透露出的,卻是絕對的淡漠與殺意。
有一瞬間,我無比確信,他是真的想殺了我。
我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男人手臂,哆嗦著唇,磕磕絆絆:「我什麼也沒聽見、沒看見,你放了我,我不會將這事泄露出去!」
極度的恐懼之下,自己都未曾察覺,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。
他就這般沉沉地盯著我,目光渺遠,似是想起了些別的什麼,又或是權衡利弊。
倘若今日在此處殺了我,隨之而來的麻煩或許會讓他難以脫身。
片刻后,卡著喉間的手漸漸放松了一點。
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,捏著我的下巴拉近:「我放過你,但不要想著將這事告訴旁人,嘴巴閉緊,知道麼?」
我忍著淚點頭。
這時,屋外突然響起漸近的腳步聲。
熟悉的嗓音透過門板,縹緲地傳入堂中:
「小娘,你在里邊嗎?」
是衛瀛。
也許是見我出去久了,才尋到醫館來。
男人瞇起眼眸,不掩其中的冷冽寒意。
只要衛瀛走進來,我不懷疑他會那一瞬間狠下殺手。
我心下狂跳,突如其來的勇氣漲得心口發疼,想也不想地拽起男人的手腕,惡狠狠在掌沿咬下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