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裴瑯收回戒尺,面色冰冷,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「臣所適才講的《論君道》,可有記住?」
我沉默一瞬,將頭埋的更低。
「學生知錯。」
裴瑯瞥我一眼,戒尺威脅似的在我案前敲了敲。
「回去將臣今日所講抄十遍。下不為例。」
多少?
十遍?!
我身體一僵,有些委屈地張了張嘴。
——明明是你先折騰了我半夜!
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。
「裴大人。」
裴瑯離開上書房前,我低低喚了聲。
「何事?」
我鼓起勇氣,小小聲問。
「大人夜里做夢,可曾、可曾夢見過我麼?」
聲音越來越低。
在他冰冷的目光里,我訥訥閉上了嘴。
他果然……什麼都不知道。
「殿下,慎言。」
裴瑯拂袖而去。
03
從那以后,裴瑯稱病,連著小半月都沒來過上書房。
連夢中的裴瑯也失了約。
我嘆了口氣。
這兩人之間,或許并不是全無聯系。
次日,我認認真真抄了書,又親手做了好些桂花糕。
一并帶著去了裴府,想要和他賠罪。
剛下馬車,卻見幾個出來采買的丫鬟婆子,竊竊私語。
「圣上賜婚大人和相府嫡女,這是天大的好事啊!」
「聽聞沈相的小女兒溫柔端方,知書達理,和我們大人正是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!」
眾人喜氣洋洋,都在為這一樁天賜良緣叫好。
我聽得怔住了。
裴瑯他要……成婚了?
那塊他曾經送我的玉佩還貼著心口。
白玉溫潤,卻無端生寒。
可他不是說,會永遠陪著我的麼?
眼眶無端發酸,我抿著唇上前,想要進去問個究竟。
卻被裴府的侍衛攔住。
「大人久病,不見外人。小姐請回罷。」
怕惹人矚目,我溜出宮時換了便裝。
那侍衛是新來的,自然也沒有認出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