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緊緊攥住他垂落的白衣,仰頭問。
「……是不是你?」
「既是你,你為什麼不推開我?」
你是不是,也對我有意?
就當我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。
我聽見了他的答案。
「臣僭越。」
我渾身冰涼,聲音都在顫抖。
「一點點喜歡,也不曾有嗎?」
裴瑯沉默半晌,溫柔又不容抗拒的,將我攥在掌中的袖擺扯回。
「裴瑯,我不想聽『師徒有倫'。」
我聽見自己的聲音。很啞。
他只是搖了搖頭。
「宮墻之外,還有很好的光景。
「殿下年紀尚小,臣不敢一葉障目,誤殿下終生。」
10
這些日子,京中發生了兩件大事。
一是北狄撕毀盟約,屠了邊境三城,進犯我朝。
二是父皇急病,四皇子被立為太子,監管國事。
沈家本是主和派,四皇子上位,第一件事就是商定和親之策。
至于人選麼——
「七妹妹玉雪玲瓏,孤瞧著很好。」太子笑道。
消息傳來的時候,我還在上書房聽裴瑯講書。
這些日子,我學的很快,已經要學完最后一卷《政要》了。
「七公主大喜。
傳旨的太監笑瞇瞇地進來,「殿下已下旨,封殿下為明月公主——」
我心中一跳,裴瑯像是意識到什麼,瞳孔緊縮。
「不日啟程,前往北狄和親,表兩朝世代交好。」
裴瑯呵斥,「我朝百年未有和親之先例,你們豈敢?!」
太監皮笑肉不笑。
「裴大人,是要抗旨麼?」
上書房外被侍衛包圍,烏泱泱一片。
兵戈相擊。有備而來。
我深吸一口氣,按住裴瑯的手。
「應該的。」
我啞聲道:「太傅曾教導本宮,在其位,謀其政,當其責。
」
「上書房乃清凈之地,怎可見血,公公且去復命罷。」
那日以后,我再未見過裴瑯。
宮中熱熱鬧鬧地張羅著和親之事,勢必要將我妝點成南國獻出的,最美麗的禮物。
此后關山萬里,江河阻斷,往后,還能相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