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恨極了我,然后出嫁帶走了阿梨。
我心里惱她, 但是禮教讓我說不出留人的話。
在這之后很長時間, 我都不愿意聽她的消息。
直到大夫送信求助, 我們才知道精心選擇的尹家, 沒有妯娌鉤心斗角,卻是個吃人的牢籠。
妹妹的日子過得很不好。
我和父親也敲打過尹昉幾次, 他嬉皮笑臉,卻又有理有據, 他的娘子他自會疼愛。
所有人都說, 誰家媳婦都是這樣熬成了婆的,就算是我的母親,菩薩一樣的人,也會給兒媳一些規矩。
習慣了就好。
畢竟幾百年甚至更久, 從來如此,女人都是這樣過下來的。
可是從來如此, 就對嗎?
按照從來如此, 阿梨是陪嫁丫鬟, 也可以送給尹昉開臉做妾。
而尹昉真的也來要了。
我用新婚不到一年不能納妾的俗例回絕了他。
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會對阿梨做的事, 我幾乎無法忍受, 所以在他回去的路上,我派人打斷他的腿。
但這解決不了問題。
阿梨第二次來找我, 我送她回去,我問她那些信是真的嗎?她是真的愿意跟我?
她說信都是真的, 但她卻從馬車跳了下去, 從那個精心準備的外宅跑了。
重新回到了尹家。
她說妹妹想要和離。
這幾乎天方夜譚。
整個京都誰家非正常和離都會變成一個笑話,特別是因為公婆夫君的話,那更是要被戳脊梁骨。
第一次失敗后, 我就知道不可能了。
家里也都知道不可能了。
所以阿梨最后一次求助的時候, 我只能沉默。
阿梨走前說,她自有辦法。
母親說都這個地步了,還有什麼辦法。
但我沒想到是這樣的辦法。
原來只要真的在意一個人, 只要真的想要做一件事,是真的有辦法的。
只要足夠舍得。
我抱著她的時候, 她身上的血濺在我身上,就像火一樣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