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讓兄長給宋晏禮遞了話帶了藥。
第二日,宋晏禮就告病辭官。
太后派了太醫去查,宋晏禮的脈象的確是身中劇毒,時日無多。
一直到我和芳菲快要臨盆那日,宋瀾還沒有定下芳菲的位分。
我放在芳菲身邊的婢女告訴我,宋瀾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芳菲了。
芳菲變得易怒,宮內的下人動不動就被責罵。
這完全不該是宋瀾的作風。
難道是太后的手筆?
下朝后,宋瀾帶著畫師到我的殿中來。
他換了一身尋常公子少爺的服飾坐在我身邊,臉上浮現少見的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「阿瓊,你記不記得,我們第一次站在一起被畫下來是什麼時候?」
我腦子里瞬間浮現那年的桃花樹下。
「記得,那一年,我八歲。」
宋瀾唇邊的笑意加深,他眼里浮現著對舊事的懷念。
「是啊,那一年你才八歲,我比你大了整整四歲,永安侯的嫡子欺負我,他說我性子懦弱長得白凈,就像是南風館里的小倌,我好生氣啊阿瓊,可是他從小就在你舅舅的軍營里學功夫,我打不贏他,我只能瞪著他。
「我后來時常會想,為什麼我如此膽怯,我怕什麼呢阿瓊,我大可以和他廝打一場,哪怕我受傷,哪怕我落下殘疾,最起碼我保護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。」
我沒有說話。
我靜靜地聽著他緩緩地敘說我們的過往,一些被我撕毀湮滅的過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