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地，他眼圈漸漸紅了起來。

「可那時候，我就是不敢，是你提著裙擺挽起袖子和他廝打在一起，你說我是你未來的夫君，你不許他那樣講我。你一天的武功都沒有學過，卻那樣兇悍，你打不過他，就去咬他，后來你兄長來了，再后來，你鼻青臉腫地和我一起站在桃花樹下，我們兩人一起被畫了下來……」

他忍不住笑了起來：「那幅畫一直都在我的柜子底下壓著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往日從不敢展開它，只敢偷偷藏著，我不敢面對那幅畫，一如我不敢面對你一樣。

他哽咽道：「阿瓊啊，你怎麼像個男孩子一樣，我是你的夫君啊，你怎麼總是沖在我的前面？你啊你啊，你就不能像京中的其他女子一樣，柔弱一些，溫柔一些，脾氣再好那麼一些嗎？」

不等我說話，他就繼續說道：「你不能，我以前期待你變成那樣，我早就知道我與你家會謀反，日后我會做皇帝，從我知道后，我就一直在想這麼一天，我想我終于可以站在你前面了。

「可你不會阿瓊，你不是那樣的人。

「我一直以為我討厭你，我厭惡你，我躲避你，可我后來才發現，其實不是的，沒人教過我怎麼才算愛，所以一直以來，我愛你愛得很難過，很痛苦，甚至扭曲。

「阿瓊，你不會原諒我了，是嗎？」

畫師最后一筆落下，我放下唇角僵硬的笑，輕聲回答他：

「宋瀾，不是每個人都會等你體驗完人生的過錯。

「覆水難收，我們之間在很久以前就回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