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希望,能在她的心里埋下一粒小小的,名為「愛自己」的種子。
07
哄睡了安安,我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。
回到臥室,陸行舟正等在那里。
他開口就是命令式的口吻:「明天去把你的頭發染回來,你知道我不喜歡。」
「我很喜歡,安安也說漂亮。」
「你喜不喜歡和我有什麼關系?」
陸行舟沉著臉:「你一定要和所有人作對嗎?今天也是,媽心疼你剛出院身體沒休養好,想替你多照顧安安幾天,你竟然還想和她動手!」
「心疼我?」
我感到好笑,「當年你媽生病住院,大冬天非要吃西瓜。
「我懷著安安,你應酬客戶喝到胃出血,你媽在醫院里扇我耳光,罵我連自己男人都照顧不好的時候,怎麼不心疼?
「我怕疼,生孩子的時候想打無痛。你媽說每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,攔著你不許簽字[ 1] ,聽著我因為陣痛而慘叫的時候,怎麼不心疼?
「現在你跟我說她心疼我?陸行舟,你目盲心瞎沒關系,我有眼睛看得清!」
我收拾了枕頭被褥向外走,陸行舟伸手攔住我,「你要去哪?」
「客房,」我掙開他,「和你同床共枕讓我感到惡心。」
可他卻忽然軟了眉眼,看似難受地捂著肚子。
「江晚秋,我胃疼。」
他企圖用示弱讓我心軟。
這招總能輕而易舉地讓江晚秋妥協。
她會端茶遞水,喂陸行舟喝藥后,再親手為他下一碗清湯面。
還有荷包蛋,溏心的。
可這一次,他失望了。
我站在原地沒有動,「怎麼不疼死你呢?」
他錯愕地瞧著我,臉色一點點蒼白,冷汗順著額頭滴落。
很疼,不是裝的。
但他不知道,他疼的不是胃。
是肝。
長期高攝入的酒精已經讓他的肝臟產生了病變。